Rester

【暃陵】之后

前篇人鱼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“长恭，高长恭…”

高长恭缓慢睁开眼，映入目光的是暃的面庞，有几条小鱼自他俩之间游过去，高长恭感受着流水拂过他的身躯，好几天了，他还是难以适应身体上的变化。

毕竟任谁用两条腿活了二十几年结果一下变成鱼尾都会接受不了。

暃把他从柔软的海床上拉起来，“你睡的太久了，想吃点什么东西吗？”

高长恭摇摇头，暃没逼他，而是伸手将他有些杂乱的长发捋顺，“现在好些了么？”

“唔。”高长恭含糊应了声，现在他不再需要用肺呼吸了，感觉很奇怪，刚醒来时他总觉得自己会溺水。

暃凑上来亲了亲他的面颊，他一向喜欢用这种方式缓解高长恭以及自己的焦虑感。

高长恭再度眯了眼，太长久的睡眠让他感到昏沉，暃抓住他的手腕，笑的温柔又明朗，流动的水拂起他身上的挂饰发出点清脆的声响，“我给你唱歌好不好？”

高长恭挑挑眉，暃吻了一下他的指尖，解释道：“人鱼不是聚居的，我们平常的交流依靠水流传递歌声。”

这倒是岸上那帮科学家还没研究到的，高长恭靠近用面颊贴了贴他，“怎么忽然想给我唱歌。”

“因为有些东西不好解释，你听了就会明白，这是海洋子民的特权。”暃笑得露出牙尖，他环住高长恭的腰，继续说：“而且你这几天…感觉很不一样。”

“嗯？”高长恭眨眨眼，退开些注视着暃的眼睛，它们在逐渐变回原来的颜色，在水光的照耀下看着深邃又柔和。

暃舔了舔唇，“你最近让人感觉非常…柔软，并不是说你有多强硬，只是你好像终于放松下来了，也正常，有人说在母亲子宫中睡的那一觉是一生中最安心与舒适的，这里是海洋的子宫，我们生命的起源。”

“这里也是人类的坟地。”高长恭随口接下他的话，暃笑得无奈，在他唇上咬了一口，高长恭向后躲，也跟着露出点笑，“所以你们小人鱼都是在这里降生的？”

“现在是我们，当然不是，一种象征罢了，这里是最接近海神的地方。”

“真的有海神吗？”高长恭的目光落在几条五彩斑斓的躲在海葵里的小鱼身上。

“不知道。”暃耸了耸肩，“海神之于我们就像是…人类的耶稣？不过所有海洋的子民都是他的信徒。”

新生的人鱼对他的话不置可否，只是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捏暃的掌心，暃被他捏的有些痒，不过没躲，忽然开口问：“所以你要不要跟我回去见见我弟？你看你到时候直接就是王妃，这是多少鱼梦寐以求的。”

高长恭锤了一下他的肩膀，暃和他对视半晌，叹了口气，“走吧。”

“去哪？”高长恭被他拉着起身。“去岸上。”暃看了眼他不熟练的姿势抓着他腕带他向上游去，“你要放松些，别抗拒他，这是你的身体。”

高长恭抿下唇没有说什么，他不知道暃将他往哪个方向带，海底没有天空，他对一切都并不熟悉。

来到浅水区高长恭才认出他们来到了暃之前的一个靠海的庄园，在他的死亡被上报后，这里归属于了自己，暃半托着他让他坐在一块岩石上，现在正好是夜晚，月光倾斜而下，落在高长恭的尾巴和海面上好像粼粼泛着光，水汽伴着月色朦胧了高长恭的面庞，暃抬头看着，像是看到他们当初未能举办的婚礼上他想象中的披着头纱的高长恭。

“试试吧？”暃捏了捏他的尾尖，这种感官很新奇，高长恭将水泼了些在暃的面上，“试什么？”

“试试看能不能变成腿。”暃抓住他的尾根威胁的捏捏，“我是吃了药，天知道我磨了那帮老家伙还有我弟多久，但你不一样，你现在的气味还不完全像人鱼，或许是神都没想到你会直接和人鱼做爱。”

高长恭对他的打趣非常不满，尾巴被他禁锢在手中干脆阖眼去静心思考，只一个晃神长尾又赫然是腿的模样，“嘿”暃乐了声，“还能变回去么？”

高长恭眨了眨眼，“或许。不过我现在能听见你说话？”暃的指腹擦过他腿侧不算明显的细鳞，“你已经开始有变化了。”高长恭跃上浅滩，变成人后才稍稍感到夜晚的凉意，“走吧，陪我回趟家。”

暃趴在浴缸的沿上半仰着脑袋望着高长恭，一副很委屈的模样，高长恭两指间夹着烟，无奈地闭上眼，“别这么看我，药水不够我也没有办法，你必须省着点用。”他用手捧了点水泼在暃露在外边的尾巴上。

“这里有书，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，这几天我会很忙，应该晚上才回来。”高长恭把书放在浴缸旁的一把椅子上，四处看了看又朝浴缸中扔了个玩具鸭子。

暃很新奇地捏起来，只听见那个黄色的塑料小玩具发出凄厉的尖叫，“嘶，你怎么有这种？”

“好像是买什么东西送的。”高长恭伸手在他脑袋上按了一下，又重复了一遍，“有事给我打电话，我走了。”

“想你了算有事吗？”

高长恭低低叹了口气，俯身在他面颊上落了个吻，只是说，“听话。”

确实是非常忙碌 高长恭这几天早出晚归，眼底的疲态越来越重，即便深夜还拿着点文件在看，实在熬不住了就点根烟含着。

暃没问他在忙什么，只是在他坐在浴缸沿上的时候环住他的腰，把自己的面颊贴住他的脊背。

终于又过了几天高长恭下午就回来了 神色变得轻松，站在莲蓬头下昏昏欲睡，暃叫了他一声，要他也躺进来，高长恭把脑袋靠在暃的肩上，长长吐出一口气便闭上眼，在暃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他忽然开了口，“我这几天处理了下我的资产，去考察了几家福利院，把大部分捐给了他们，然后留了一些给伽罗她们。”

“你这几天就在忙这些？也不用那么着急的吧。”暃抓着高长恭的手再度去捏他的掌心，然后被高长恭反手握住，他仍然没有睁眼，“想早点弄完。”

暃坐起来些小狗似的用鼻尖蹭他的脖颈，有些痒，高长恭缩缩脖子，“明天出发？”

“嗯？”暃有些慢半拍的抬头，“去哪？”

“不是说带我去见你弟么？”高长恭撸了下他的脑袋，长着鱼尾巴的大狗却一下叼住了他的指尖，声音含糊但带着明显的笑，“哎，好想亲你。”

“不准亲。”高长恭拿指腹按住暃的牙尖，然后被暃不轻不重咬了一口，高长恭啧了声回头正想说他，就被暃笑眯眯含住了唇。

—end—

感谢阅读

营业点小情侣